即便是夏季,平雾的雨水也多,空气潮湿阴冷,白月受不了换了一件长袖,毛衣外套,牛仔裤包裹着长腿。
吃完早餐,白月去附近的咖啡厅,从一旁书架上借阅了一本书,一页一页翻过去,一直到了中午,白月回过神才意识到嗓子干疼,有些堵塞。
应该是感冒了。
她的身体不是很好,受不得冷,吹风就头疼,之前在医院买了药,对一种特效药有瘾。
每次只要吃了特效药,头痛感就会瞬间停息,医生奉劝她少吃,但抵不过身体素质太差,一点风吹脑子就跟要四分五裂一样。
这边的药店只有普通的感冒药,白月没去,站起身歪了歪脖颈,目光散漫地看向附近的大楼。
对面那家店常年卖玫瑰花,白月猜测应该是用了特殊的营养液保存玫瑰花的花期迟缓它枯萎的速度。
不然在平雾这种地方,根本不适合养玫瑰花,更别说能够保存如此之久。
白月去了对面,只买了一只玫瑰花就走了出来,刚出门,看到对面江纵正在小道上走。
白月眼睛一亮,忙不迭地走过去,勾着唇叫着:江纵?
你下班了吗?
江纵歪头,看到白月,嗤笑了声。
他有些烦这人把所有事情都说的那么高高在上,下班?
不过是搬完东西临时休息一下而已。
江纵没理会她,转身走进了一旁的一个麻辣烫的店。
店很小,里面还坐着好几个跟他一起干活的同事,敞着长腿说着话闲聊。
江纵散漫地走过去,点了一份普通的套餐,坐在一旁桌子上。
白月看着旁边的人,嚷叫着的声音吵得耳朵疼。
她犹豫片刻,还是跟着江纵也点了一份同样的午餐。
坐在他的对面,目光落在眼前方形的檀木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用了太久,桌子上浮着一层厚厚的油渍,而那个放着一次性筷子的筷子盒的棱角处,一团已经凝成黑色污垢的灰尘。
远处的墙壁上,除却一些小孩儿划上去的字迹之外,是被大火熏黑的颜色,呈三角状,很显眼。
白月第一次没有主动说些什么,视线一直在店里打转,一直到一碗麻辣烫端上来,白月才回过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月的目光在桌子上扫了一眼,服务员笑了声,捏着手里的毛巾象征性地在桌子上擦了一下。
白月轻笑,很温和礼貌:谢谢。
旁边坐着一个小女孩,对面是一个成年男人,很年轻,应该也就二十出头。
女孩大概是注意到了旁边的举动,目光在白月身上看了好几眼,余光一直绕着她旁边放着的小包,随后嘲笑了一声,很底嘟囔了声:装什么。
白月从一旁捏着一根筷子,拆开,目光看向碗里的东西,她点的时候并没有认真看里面具体有什么,目光落在里面飘着几根菜叶的红汤里,抬起头看了一眼江纵。
他正低着头,捏着筷子大口大口的吃饭,动作痞性又野,毫无斯文感,却也干脆利索,姿态令人舒服。
白月好像有了些胃口,捏着筷子抿了抿唇,仍旧没有动口。
正当她思忖着要不要尝尝时,对面江纵轻轻嗤笑了声,嘴角噬着笑,毫不掩饰他的鄙夷与不屑。
吃不了?
江纵肆无忌惮地仰着身子,翘着长腿从兜里摸出那盒没抽完的烟,微垂着眸,露出干净流畅的下颚线,青白烟雾缭绕之中,一双狭长的眸冷冽清淡,让人呼吸一窒。
他的动作向来肆意,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把人围困,张狂又不屑,他是带着风的。
如若不是生活的压迫,江纵这样的人,应该是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
可他现在是个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