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了赚那该死的钞票,她不能逃离!
她离异独居,她的房子还未搞装修。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不赚钱谁赚钱?
她被利益捆绑,架在这堆使她心神极度害怕的坟墓之火上,“呲啦呲啦”地烤着。
烤得“噼啪”作响!
而没有一个人来支援。
表姐两股兢兢。
她走到了这块倾斜的墓碑这边,远远站住。
她不敢近前啊!
这半夜三点钟,正是阴气浓郁的时候,也是鬼魂出没的最佳时期,是鬼魂活跃的阶段。
她两眼尽量往脚尖处看,她绝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那黑色中的墓碑。
半夜三点多钟,在乱葬岗上,一个人站在墓碑前,这种诡异莫名而又荒唐十分的场景,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
只站一会,也许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
但一想到以后自己每晚每晚要呆在这坟墓面前,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可眼下又不是她起鸡皮疙瘩的时候。
表姐紧咬了一下嘴唇,调整了一下刚才又散乱了的心神,端正心神,摄心守意,立着身子,合起手掌,对着这座倾斜了墓碑的坟墓,拜了三拜。
表姐轻声而又诚恳地说道:“对不起,这位先人。打扰到您了,真是对不住您。以后我要在这个车间浆引线。可能每天都会吵到您,请您见谅!您千万别出来吓我,我以后经常给您上香!”
嘴上是要求坟墓里躺着的先人千万不要出来吓自己,可自己越发觉得坟墓里的鬼马上就会钻出来一般。
表姐全身紧绷,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向任何一方。
四周除了风呼呼地吹,除了茅草簌簌作响,宛如四面八方都有鬼魂钻了出来似的!
这半夜三点,谁会来此救救她啊?
哪怕有一声的狗叫,也是好的啊!
哪怕传来一声蟋蟀声,也好过没有一点活的气息啊!
虽然这样子道谦与祷告,不知道是否有用?但表姐想求一个心理安慰。她更是想给自己壮一点胆。
给这座坟墓的主人道谦完毕,表姐犹如火箭发射般,一下就蹿到了表妹李奔香的车间。
一看,李奔香的车间早聚满了人。清一色的全是女人。
只听住在表姐隔壁的那位妇人说:“李奔香,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那个车间旁边有一座坟墓,这半夜三四点钟,我车间那座坟墓的墓碑,好像在一开一合似的。我总感觉有个黑影从那一开一合的墓碑中飘了出来。我哪里还有心思浆引线?赶忙跑到你这里来了。”
还未等李奔香答话,谭流逸的妹妹谭流椰立马挤到李奔香面前,半是哭、半是诉地说:
“呜呜,嫂嫂,我车间后面也有两座坟墓。我刚才好像还跟一个黑影撞了一下,吓得我都摔了一跤!呜呜,嫂嫂,你陪我去一下我车间好不好嘛?我不敢回车间了!呜呜……”
说罢,谭流椰睁着带泪的双眼,可怜兮兮地用双手紧紧地抓住李奔香的手臂。好似她嫂嫂李奔香马上就会消失不见。
李奔香知道小姑子胆小,因而听小姑子如此说,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另外一个妇女,之前吃饭时听李奔香喊她为婶婶。她婶婶是个大嗓门,亮开铜锣嗓子对李奔香说:“奔香呀,我可怎么做事啊?我车间前后都有坟墓。我车间都被那两座坟墓夹在中间了!我可怎么有心思浆引线啊!我怕坟墓里的两只鬼把我堵在中间!天啦,老天爷啊,求您救救我吧,我不要活啦……”
还有一个妇女,是谭流逸朋友的妻子,叫艳子的。艳子更绝,她直接拿一把凳子,拔开众人,把凳子往李奔香面前一放,一屁股坐了下去。
艳子用手拍了拍心口,尔后瞪着铜铃似的大眼,嚷嚷道:“哎哎哎,你们大家都让一让,先让我缓过一口气儿来。我刚才都快吓晕了。我车间旁边那几座坟墓,白天怎么没看见?恍若这半夜三更才冒出来似的。那几座坟墓,好像从里面传出来跟我说话的声音。我仿佛还听见它们叫我‘艳子’,我没听清楚就赶紧跑过来了……”
这时,又挤过来一位妇女,是以前跟谭流逸一起在别的引线厂做过事的,属于老同事。
老同事的神情稍微稳定一点,她也说道:“这个引线厂的车间真的坟墓特别多。我以前做事的引线厂,他们是把所有的坟墓全部都迁移走了。还请人在厂里做了法事,这才开工。我们在那厂里面做事,看不到多少坟墓。心里也就没那么害怕。怎么这个厂里面的车间,都是坟墓?害得我都没心思浆引线!这样下去,会影响到浆引线的速度与质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