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也手忙脚乱地脱衣服。她还未将衣服完全脱下,慌乱中,于舟拉住她的手,“得罪了。”下一瞬,他拉着她的手径直地跳进了湖中。蜂子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冰凉的湖水紧紧地缠住她,她觉得身上的衣服越来越重。完蛋了!她根本不会游泳,要淹死在水里了!她又害怕又急,眼前模糊不清,湖水不断地钻进她的鼻子里,她咳着,湖水灌进了她的喉咙里。她的脚像是被钉在了水里,任凭她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紧紧地抓着她的那只手松开了,他放开了她,恍惚中,她看到他直直地冲出了湖面。他抛下她走了。而她的身体却在慢慢地下沉,她好像要死了……突然,一只大手环住她的腰,她的后脑勺被另外一只手托住,两只手一起用力将她拉进他的怀里。下一瞬她的唇被他的唇堵住,一股气流传到她的嘴里。求生的本能让她紧紧地拥住他,她半睁开眼,看到他的眼睛紧闭着。腰间的力道不断加深,唇间传来的热意让她的意识渐渐地恢复过来。他带着她破水而出,她将他压在身下,他成了她的人肉垫子。她的额头轻轻地贴在他的额头上,水滴顺着她的发丝流在他的脸上,再滴到他的喉结处。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很快;她又听见了他的心跳声,更快,密如鼓点。她急忙直起身子,从他的身上下来,她背过身去,没有看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坐起身,耳朵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一阵风吹过,沈也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谢谢你刚刚救了我。”他张口,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他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和发间滴落的水珠交织在一起。见他也不应她的话,她顿时觉得更尴尬了。两个人同时站起身,又同时转身。沈也尴尬地低下头。于舟缓缓抬起的手又放下,看着她不自在的样子,他换了一副表情。“娘子——不用客气。”沈也闻言,猛地抬头,“谁是你娘子?!”于舟的眉间满是笑意,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娘子忘了,我们可是拜过堂的。”南台观那日的记忆迅速在她的脑海中如走马灯一般闪过。她迅速伸手盖住他的嘴巴,指尖感受他唇上传来的丝丝热意,她迅速收回了手。她红着脸道:“那——那只是个游戏罢了,你怎可当真?”刚才她小猫似地在他的唇上挠了挠,他的心痒痒的,热热的。他笑着问她:“你若不是我娘子,为何刚刚要救我?”“谁想救你了?我只是被人——”她顿了顿,抬眸道:“只是碰巧路过。”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在她身后推了她。他缓缓地凑近她的脸,“那……娘子刚刚在湖中,可是紧紧地拥住了我。”他的声音十分欠揍。沈也后退两步,气得说不出来:“你——你!!!”她觉得自己从前一定是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他像杨洲,他哪像了?跟个登徒子似的!他站直了身子,不再逗她,“你为什么会在宫里?”她反问他:“那你为什么会在宫里?”“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我。”她不打算再搭理他,转身就走。他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尽头。不知何时,他的身后站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去查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里。”他身后的人恭敬应道:“是。”沈也回到宪台府时,头发和衣服都干了,她本以为席裕安会让她去书房,可侍女告诉她,他今日不在府上。于是,沈也便回院子里洗了个热水澡。泡在浴桶里时,她忍不住回想起白日里在宫中发生的事。宫道上,侍女故意弄脏她的衣服并将她引去凉亭。后来她就撞见了二皇子虞辞在欺负于舟,虞辞为什么要欺负他呢?当时她好像隐约听见,虞辞骂于舟是野种。野种野种。为什么叫他野种?还有,到底是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侍女泼在她身上的茶水里有蜂蜜,蜂窝落地时那蜂蜜的甜味引来了毒蜂,幸亏于舟拉着她跳进了湖里,否则她就要肿成猪头了。脑海中突然浮现的画面打断了她的思路,他的唇紧紧地贴在她的唇上……她急忙捧起一把热水拍拍自己的脸,可水中拥吻的画面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任凭她怎么赶都赶不走。晚上她也梦到了半天水里的那一幕,还有南台观成亲时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