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伶别开脸,耳根却悄悄红了。有次排到深夜,两人坐在舞台上吃盒饭。陈宴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剥开糖纸递过来——是小时候那种水果糖,橘子味的。“早过期了吧。”陈伶没接。“去年在老房子找到的,”陈宴把糖塞进自己嘴里,甜味漫开时,他眯起眼睛,“妈说,是你小时候藏在床板下的。”陈伶的心猛地一颤。他想起陈宴走那天,手里攥着的小盒子——原来不是给他的,是他自己忘了带走的糖。“老房子漏雨了,”陈宴忽然说,“妈让我们回去修修。”周末回老房子时,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伶踩着梯子修屋顶,陈宴在下头递瓦片,时不时说句“哥,小心点”。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他在树下举着篮子,陈宴在树上摘果子,喊着“接住了”。修到一半,陈宴忽然说:“那年把你推下去,我其实是想让你接住我摘的最大的那个桃。”陈伶握着瓦片的手顿了顿,低头看他。陈宴仰着头,阳光落在他眼里,亮得像当年滴在石堆上的血。“知道。”陈伶轻声说。晚上一起睡在老房子的炕上,中间隔着能再躺一个人的距离。陈宴的呼吸很轻,陈伶却听得格外清楚。“哥,”后半夜,陈宴忽然开口,“我梦见你穿着月白蟒袍,站在台上唱《游园惊梦》。”“记错了,”陈伶闭着眼,“是你穿好看。”“不,”陈宴的声音很轻,“是你像我,又不是我。”陈伶没再说话,眼角有湿意漫上来。后来剧团巡演,陈伶做编导,陈宴当主演。后台里,陈伶替他整理水袖,陈宴帮他修改乐谱,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有人问起他们的关系,陈伶只说“他是我弟”,陈宴笑着补充“他是我哥”。只是偶尔,在谢幕时,陈宴的目光会越过满堂观众,落在侧幕条后的陈伶身上,像很多年前那样。而陈伶,也不再躲闪,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有月光,有旧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戏文里没唱完的余韵。有次在外地演出,下了场大雨。两人挤在酒店的窗边看雨,陈宴忽然说:“哥,要是当年……”“没有当年。”陈伶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很坚定。陈宴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良久,点了点头:“嗯。”雨停时,月亮出来了,照亮了远处的戏台。陈伶想起很多年前,陈宴说要把所有的糖都给他。现在糖还在,人也在,只是他们都明白了,有些糖,只能含在嘴里,甜到发苦,也不能咽下去。他们终究是回到了彼此身边,像两棵长在老院子里的树,根在地下缠缠绕绕,枝叶却永远朝着不同的方向。有风过时,叶声沙沙,像句没说出口的话,带着点遗憾,却也挺好。6112个字,献上。「宁伶」我等了你很久,也喜欢你很久了ooc致歉架空甜不死你们,嘿嘿(w)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总坐着宁如玉。陈伶抱着一摞厚重的专业书拐进来时,夕阳正斜斜切过男人握着钢笔的手指,把那截白皙的手腕染成暖金色。他脚步顿了顿,怀里的书哗啦啦滑下去,其中一本“啪”地砸在宁如玉脚边。“抱歉!”陈伶慌忙去捡,指尖却先一步触到温热的纸张——宁如玉弯腰时,领口松了颗纽扣,露出一小片锁骨,像雪地里埋着的月牙。“《信号系统》?”宁如玉的声音带着笑意,把书递给他,指腹不经意擦过他手背,“学弟是电子系的?”陈伶点头如捣蒜,脸颊发烫。他早听说过这位计算机系的传奇学长,绩点断层第一,辩论赛上舌战群儒时眼尾总是带着笑,却能把对手逼得哑口无言。没想到真人比传闻里更……勾人。“这里不好找座位?”宁如玉往旁边挪了挪,空出半张桌子,“坐吧。”陈伶坐下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雪松味,混着旧书页的气息,让人心跳漏了半拍。他偷偷抬眼,看见宁如玉正在写代码,屏幕上滚动的绿色字符在他眼里像天书,可落在宁如玉指尖,却温顺得像被驯服的溪流。“这道题……”陈伶对着习题册皱了半天眉,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细若蚊吟。宁如玉侧过头,路灯的光漫进他眼里,亮得像揉了星子。“哪里卡住了?”他凑近看,呼吸扫过陈伶耳廓,带着点薄荷糖的清凉。陈伶的思路瞬间乱成一团麻,指着题目支支吾吾半天,连自己都说不清哪里不懂。宁如玉却没笑他,反而拿起笔,在草稿纸上一步步演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竟比窗外的虫鸣还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