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渊吻了很久很久才放过她,拇指摸过她透出水色的红唇,勾了勾唇,笑容意味不明:“江晚棠,是你先招惹孤的”他的嗓音带着点尚未褪去欲色的喑哑,一张如谪仙般禁欲的脸庞,都染上了妖冶的颜色。待了许久,姬无渊才离开。而榻上的江晚棠在他离开后,睁开了眼眸,眸中一片清明,哪还有半分醉酒的模样。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经红肿的唇,带着几分明显的刺痛,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那个男人的冷冽气息。若说之前她还是在用美人计诱惑撩拨姬无渊,那么今日这番,便是在攻心了。每个人都有弱点,强大如姬无渊也不例外。皇室亲缘淡薄,姬无渊生母早亡,又不受先帝重视,一个不受宠又没有生母的皇子,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皇宫生存下来无疑是艰难的。他和她一般从小孤苦无依,在困境中挣扎着成长。是以,没有人比她更能共情他对冷漠亲人的那种愤恨和不甘。她便借着醉酒说出自己的伤痛过往,以此来换取姬无渊对她的怜惜。不要小看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怜惜,有怜惜便会有心疼。而心疼便是入心的开始。除此外,江晚棠还清楚的知道,姬无渊在朝堂上极为不喜江知许,而她身为江知许的女儿,他心中对她始终有所顾虑的。今日这番酒后吐真言,不但令他对自己产生怜惜,还能让他深刻的理解到江知许并不待见她这个女儿,才会让她进宫来受磋磨。从而放下对自己出身的芥蒂。方才他失控的亲吻,就是最好的证明。记仇翌日。下早朝之后,谢之宴便去了御书房。他一进去便见姬无渊一袭玄色龙袍正站在御案前抬笔作画,看上去兴致颇高。谢之宴顿了顿,语气染上了一点笑意:“怎么,陛下今日看起来兴致不错?”姬无渊作画的手顿住,失笑道:“有吗?”谢之宴摇了摇头,他想说孔雀都快开屏了,怎么没有。他伸手接过王福海递过来的茶盏,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昨日那真言玉酿你用了没,效果如何?”姬无渊漫不经心的道:“用倒是用了,没问出什么。”“孤想,她应该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她或许有些小手段,小聪明,但到底是一介弱女子,翻不起什么大风浪。”闻言,谢之宴到嘴边的一口热茶,尽数咳了出来。他还真是听不得有人用“弱女子”来形容江晚棠。看来她迷惑的很成功啊!啧,真不愧是一只诡计多端的小狐狸。谢之宴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还没抓住狐狸尾巴,多说无益。倒不如等着某一日,陛下能够亲自揭开她的真实面目。之后,两人便详谈起了十日后去北山狩猎之事。谢之宴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已接近晌午时辰。待他离开后,姬无渊笔下的画作也正好完成,铺开在御案上,正是那日在江晚棠背上看到的血色海棠。不同的是,他在海棠花上,画了一只彩色蝴蝶。姬无渊垂眸望着画中的海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谢之宴离宫之时途经御花园,远远的便瞧见绚丽花丛中那一抹窈窕的绯色身影。他眯了眯眼,巧了嘛不是。随即,谢之宴毫不避讳的大步朝着她走了过去。“别来无恙啊,江,二,小,姐。”谢之宴似笑非笑的看着正采花的江晚棠,故意将后面几个字咬字特别重,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而江晚棠则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面色不善,毫不客气的出言讥讽:“谢大人,挺闲啊!”谢之宴唇角的笑容一点点加深,小狐狸这是记仇了呢。看来事情不好办了。他轻笑一声,道:“我查过了,你那日拿走的卷宗是关于皇嗣的。”“我是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说你不要命?”“连皇室的秘闻都敢调查。”江晚棠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明媚的笑意,语气无辜:“谢大人,你走错地方了,有病该去太医院。”明明是骂人的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仿佛格外的悦耳。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勾人。谢之宴笑了笑,眸色幽深的看着她。他想,他或许能理解,为什么连陛下都会被她迷惑了。她确实与旁的闺阁女子大为不同。美人常见,有智慧的美人不常见,有智慧又美丽还心狠的女人更是罕见。谢之宴敛了思绪,接着道:“你不承认也无妨,反正我已认定是你。”“我猜你大概是在后宫发现了什么与皇嗣相关的蹊跷之事,且事态颇急,才会不惜铤而走险亲自去大理寺寻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