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惊絮拉过红药的手,附在她耳边道:我后背受伤了。
红药闻言,瞪大了眼睛,想要说些什么!
但裴惊絮立即制止,声音更低:帮我。
红药见状,也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帮姑娘处理伤口吗?
裴惊絮摇摇头,眼中带着狠辣与果决:帮我把伤口扩大。
红药瞪大了眼睛,一脸错愕地看向裴惊絮,以为是自已听错了。
裴惊絮却定定地看着红药,声音低浅,语气坚定冷肃:要流出血来。
…
…
一路无话。
马车一路进了城门,行至容府。
因为一直在马车外坐着,容谏雪衣衫淋了个透。
他并未在意这些,下了马车后,这才转身面向马车内:弟妹,到家了。
有劳夫兄了…
…
容谏雪神情淡冷:可有哪里受伤?
无碍,夫兄不必担心。
他这才点点头:既无他事,我先回房了。
顿了顿,他又道:今日之事是我连累了你,若有其他要求,尽可派江晦来转告。
夫兄言重了。
容谏雪没再逗留,江晦在一旁撑了油纸伞,跟随着容谏雪转身离开。
红药听着他们离开的脚步声,低声焦急道:姑娘,您不惜弄伤自已,现在不叫住容大公子的话,岂不是白白受伤了?
裴惊絮的后背洇出一片血迹,雪白的衣衫上像是开出一朵朵血莲,只不过她披了件外套,遮住了那触目惊心的画面。
她唇色苍白,语气也有些虚弱:时机不到。
红药眉头紧皱,一脸担忧。
裴惊絮不欲向她解释太多,只是摆摆手:送我进府。
是。
刚刚那瓢泼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裴惊絮让红药搀着,往容府内走去。
容玄舟的院子在容府西面,容谏雪的在最东边。
红药搀扶着裴惊絮往西院走去,只是才走了没两步,身后便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
容二娘子,这是又去哪儿了?
裴惊絮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微微转过身去,就见一灰衣妇人捏着帕子,慢悠悠地朝她走来。
王嬷嬷,我家姑娘前几日去燃灯寺为二公子祈福去了。
红药出声解释。
祈福?
王嬷嬷轻嗤一声,二娘子可真会说笑,谁不知道您最不敬神佛,昔日让您在容家宗祠磕个头都要推三阻四,如今倒是想起来,去给二公子祈福了?
裴惊絮挺了挺脊背,声音缓缓:我确实去了燃灯寺,刚刚与夫兄一道回来,嬷嬷若是不信,可以去问过夫兄。
王嬷嬷冷笑一声:越说越离谱了,二娘子素来知晓我们大公子心善,莫不是想要让大公子替您圆谎!
?
裴惊絮深吸一口气,尽量忽略掉后背酥麻肿胀的疼痛:我并未说谎,王嬷嬷,即便您是婆母身边的女使,也不能诬陷我。
我诬陷你!
?
王嬷嬷尖声,二娘子自已贪玩不肯归家,竟又倒打一耙说是诬陷!
?
在王嬷嬷的眼中,这裴惊絮就是个毫无脑子的蠢货!
当初若不是她裴家商户出身,家财万贯,又自小与容家订了亲,即便是一百个裴惊絮,也高攀不上他们容府!
看来,容二娘子又该跪跪祠堂反省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