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奶粉糨糊没白熬,不仅粘住了墙报,还粘住了战士们的心意,比单独喝掉奶粉,更有意义。
当晚张翠花家的灯亮到后半夜,炕上堆着半成型的军绿色毛衣。
她熬了两晚,总算把毛衣织得能看出个样子,只是针脚歪歪扭扭。
可她看着手里的毛衣,还是得意地笑:“就算针脚差点,也是我亲手织的,比凌安安的糨糊实在,团长肯定会喜欢。”
第二天一早,张翠花把毛衣叠得整整齐齐,用红布包着,直奔营部。
她算准了团长早会结束会在办公室,推门就进去,把红布包往桌上一放:“团长,这是我给您织的毛衣,军绿色的,您训练穿,暖和!”
团长愣了一下,看着桌上的红布包,没伸手去碰,脸色慢慢沉下来:“张翠花同志,你这是干什么?”
“给您送毛衣啊!”张翠花把包打开,露出里面歪歪扭扭的毛衣。
“我熬了两晚织的,虽然不太好看,但暖和,您穿着肯定合适。”
“不合适。”团长的声音很严肃。
“营里有规定,官兵不能收受军嫂的私人馈赠,尤其是给领导送东西,这会影响官兵关系,也容易让战士们有想法。你这心意我领了,但毛衣我不能收,你拿回去。”
张翠花脸上的笑僵住了:“团长,我不是送礼,就是……就是想给您做点实事,您天天训练,也需要件暖和的毛衣……”
“做实事不是这么做的。”团长指了指窗外。
“你看凌同志,用自己的奶粉熬糨糊帮营部贴墙报,帮战士们补衣服、做针线包,这些都是惠及大家的实事。
你要是真想为部队做事,就跟着大家一起,帮战士们做点实用的小事,而不是给我个人送毛衣。”
张翠花攥着毛衣的手紧了紧,指节都泛白了。
她费尽心机织的毛衣,不仅没被夸,还被教育了一顿。
再想起凌安安不管做什么都被政委夸、被战士们念着好,心里的不服气又涌了上来,眼眶一下子红了:“我知道了……”
她拎着毛衣,低着头走出营部,没回家属院,反而往供销社走。
她不甘心,想再买点毛线,织件更“像样”的东西。
这次不送团长,送拉练回来的小战士。
她就不信,自己做的事,永远比不过那些娇养的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大小姐。
而凌安安这边,正和陆宴整理之前写的外语单词。
她把每张纸的单词内容分好类,又在每张纸背面画了单词意思的小图案,这样战士们记起来更方便。
凌安安把刚画好的第一张纸递给陆宴,眼里闪着光:“等墙报贴好,就把这些分给大家,训练间隙背两句,也能学点实用的。”
陆宴看着纸上的小图案,笑着说:“我媳妇真能干,比某些人瞎折腾强多了。”
他没明说张翠花送毛衣被拒的事,怕安安又为这事操心。
可这事还是传到了隔壁李嫂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