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口,语气带着点刻意的强硬:“我让她蒸点窝窝头,咱一家人的早饭,总不能天天让你从食堂带。她怀个孕,也得学学干活,不然以后咋过日子?”
陆宴这才明白,是母亲逼着安安做早饭。
他皱着眉看向灶房里的蒸笼,掀开盖子。
里面的窝窝头一个个黑黢黢的,硬得像石头,还带着焦糊味。
再看安安通红的眼眶、额角的汗,心里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他把锅里黑漆漆的窝窝头,往灶台上一放。
“这窝窝头能吃吗?您非要让安安做,她做不好,您心里不舒服,安安也受了罪,你到底图啥?”
陆宴沉着脸说完,走过去把凌安安扶到石凳上坐下。
凌安安抹了把眼泪,拉了拉陆宴的衣袖,小声道:“别跟妈吵,好好说,妈也没错,是我干不来。”
陆母见状,刚想开口,就见陆宴从兜里拎出个布兜。
里面是用纱布包着的白面馒头。
陆宴把白面馒头递到陆母面前,语气放缓。
“妈,这窝窝头蒸坏了是小事,这要是安安和孩子出点事,谁担得起?您别折腾了。”
陆母看着手里的白面馒头,又看了看凌安安沾灰的脸,到嘴边的话噎住了。
“奶奶,我想吃馒头!”大华此时从屋里跑出来。
陆母没辙,把馒头递给大华一个,自己也咬了一口。
比窝窝头好吃多了,心里的气慢慢消了,却还是嘴硬:“下次我教你蒸,别总指望食堂,过日子得自己动手。”
“妈,您要是想吃啥,提前跟我说,”陆宴顺势接话。
“我训练完去食堂说一声,让他们留着,或者我回来做。安安还怀着孕,你别总为难她。”
院门口的张翠花把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她从醒了之后就一直观察着凌安安家的动静。
她本来以为陆母逼着凌安安做早饭,肯定能让她出丑。
结果没想到这事情被陆宴给解决了。
她转身回了家,她得想个法子。
屋里,凌安安靠在陆宴怀里,慢慢缓过劲来。
她没跟陆宴抱怨婆婆逼她做早饭,只是小声说:“以后我跟妈学学蒸窝窝头吧,总麻烦食堂也不好。”
陆宴摸了摸她的头:“不用,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下午,营部的收发室窗口。
陆宴训练刚好路过,就被文书喊住:“陆营长,您家的包裹!上海寄来的,看着挺沉。”
他快步走过去,接过一个印着“上海乳品厂”字样的硬纸板箱。
贴在箱角的纸条上,是凌安安母亲的字迹:给安安补营养,奶粉按需冲调,别让她总喝凉的。
陆宴心里一暖,抱着箱子往家属院走。
刚进家属院,就撞见拎着红薯干的张翠花。
她眼尖,一眼瞥见箱子上的“上海”字样,没脸没皮的凑过来笑着问:“陆营长,这是凌安安家寄来的吧?上海来的东西,肯定是稀罕物!”
陆宴点了点头:“嗯,她妈寄的奶粉,给她补营养的。”
说完就往家走,没注意到张翠花眼里闪过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