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提的……" "你脑子进水了?四倍就是二十万!这套房才卖多少钱?" 高育良这一刻终于懂了,为啥有些男人回家就想动手。
他是真想狠狠教训她一顿,但理智又死死拽着他,让他不能发疯。
"合同白纸黑字签了,你现在反悔,就得乖乖赔二十万!" "那买家是个小年轻,说不定心软……要不,咱赔他两万,意思一下?" 高育良气得脑仁疼,根本没注意到合同上买主的名字,听她这么说,也只能摆摆手,疲惫道: "那你试试吧。" "行行行,我现在就打电话。" 一分钟不到,电话接通,传来陈立平静的声音—— "吴姐,有事?" 吴慧芬顿了顿,立马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哭腔: "小陈啊,是这样,我刚跟老公商量卖房的事,他火冒三丈,当场就甩了我两巴掌……" "还说我要是敢卖房,他就跟我离婚!" 她想打感情牌,指望这年轻人心一软,主动退合同。
可这话一出,旁边的高育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好啊,背着我签字,出了事让我当恶人?
这招她回娘家时用过太多次了,总在外人面前装可怜,好像这个家谁都欺负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陈立淡淡的声音: "吴姐,对你的遭遇,我表示同情。" "???" 吴慧芬愣住了——同情?
同情管什么用?
她要的是他松口!
"小陈啊,你可能没懂我的意思……" "我是想问,这套房能不能先不买?你继续租也行,定金我一分不少退你!" "主要是我老公他实在不同意……" 她盘算得挺好,连赔两万都没提,心想万一这孩子心善,说不定连钱都不用赔。
可她话刚说完,对面的陈立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 "吴姐,你想毁约可以,按合同赔四倍定金就行。" "你……你什么意思?!这是我家的房子,我不卖了不行吗?" "呵呵,吴姐,要是我突然不买了,你合同里的赔偿金,会少要一分吗?" 陈立话说得客气,可每一句都像钉子,稳准狠地钉进她心里。
吴慧芬彻底炸了,尖着嗓子喊: "小陈!你别逼我!惹毛了我,房子我不卖,五万定金也不退!" 她是想吓唬人,结果陈立连语气都没变: "行啊吴姐,那咱们就法院见。" "好了,我还有事,你是去房产局扯皮,还是上法庭,自己选。我先挂了。" 说完,电话直接被挂断。
吴慧芬握着手机,整个人呆在原地,像被抽了魂。
她压根儿没料到,看着人模人样、清清秀秀的小年轻,居然这么难缠得紧。
高育良瞥了一眼吴慧芬那副脸色,心里立马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你这又是擅自做主,闯祸了吧?这下好了,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 换作平时,高育良刚开口,吴慧芬早就跳起来骂回去了。
可这回她理亏,窝了一肚子火却不敢发作,只能憋着。
"育良,要不咱问问,要是地铁通了,这套房能卖五十万往上不?" "还五十万?那是往少了说!现在有点脑子的都在囤房,傻子才会这时候往外抛!" 又被他夹枪带棒地数落一句,吴慧芬气得牙痒痒,可也知道吵解决不了事,得先想辙。
"要不……咱们把违约金赔了?" "哟,赔?二十万就这么打水漂?你要真乐意给,就拿去给呗!" "可我……我哪有这么多现钱?要不,你先借我点?" 高育良瞪圆了眼,像看个外星人似的盯着她。
"我出钱?你干的蠢事,凭啥让我兜底?就算我想拿,我也掏不出来!我又不是银行行长,我是教书的!" 其实他兜里是有钱的,但这笔钱打死他也不会动。
他心里门儿清——这二十万一扔出去,就跟往井里丢石头一样,连个回音都没有。
就算吴慧芬以后把房卖了,也绝不会把钱还他。
他们俩这"经济独立"的名头,早就挂了十年了。
"那你看着我被人坑这么一大笔?" "谁坑你了?是你自己乐意签字的!天底下还有这种笑话?房价涨了你反悔不卖,要是跌了,人家找你赔损失,你会掏一个子儿?" 高育良嘴上说着不心疼,其实也真不心疼。
那房子打从买来就归吴慧芬管,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
看她这会儿吃瘪,他心里反倒有点舒坦。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小伙子看着也就二十出头,估计还是个学生,想拿这招拿捏我?我去他学校闹个天翻地覆!" "吴慧芬!你也是副教授了,你还要脸不要?" "脸?房子都要没了,我留着脸当饭吃?" 吴慧芬咬着牙,正盘算着怎么整这小子,逼他退房。
这时,高育良眼神一扫,落在购房合同上。
买方签名那一栏,清清楚楚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字:陈立。
高育良浑身一僵,脑子嗡的一声。
"陈立?吴慧芬,买你房那人……叫陈立?" "啊?对,好像是叫陈立。" "长什么样?" "个子挺高,模样周正,一看就是个奶油小生!" 高育良一听这描述,心里咯噔一下——八成就是那个把侯亮平搞得灰头土脸、官位不保的陈立!
而吴慧芬还在这儿口沫横飞地琢磨怎么讹人,他简直恨不得上去堵住她的嘴。
"给我闭嘴!" "就这陈立,别说你惹不起,我都得绕着走!" 钟小艾一下课,撒腿就往校外的药房跑。
怕熟人撞见,还特意绕了两条街才到。
站在药架前转悠半天,她先拿了点感冒药、创可贴什么的,可真正想买的那玩意儿,就是张不开嘴。
药房的女店员盯她看了半天,终于开口叹气。
"是要避孕药,还是验孕棒?" 这种姑娘,她见得多了。
一个个年纪轻轻,懵懵懂懂,出事了才慌神,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钟小艾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声音细得像蚊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