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进微微垂着头,颇为窘迫的道谢。
已经不止一次被对方看见能力上的欠缺,实在是难以启齿。
林砚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说道:“去查一查龙虎儿子名下的交易往来。”
他又看向严旭,“你去单独询问那个妇人。”
还在状况之外的人指着自己鼻子,诧异出声问:“我?”
在华雅的失败已经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严旭站着一动不动。
李小进瞥了他一眼,开口道:“我去跟阿姨谈话,你去查银行流水。”
“没问题!”
只要不审问嫌疑人,干其他的跑得比谁都快。
办公室内,种在窗沿盆栽里的秋菊开得旺盛,阳光倾洒在金黄的花瓣,如丝如缕,生长肆意。
李小进给妇人倒了温水,问道:“阿姨,您跟龙虎是什么关系?”
妇人捧着温热的水杯,轻声应道:“我是他的妻子。”
她一丝不苟盘好的发丝里已见几缕白发,手背上的皮肤起了皱褶,儿子肥头大耳,她自己却骨瘦如柴。
李小进强力压住想声讨男人的欲望,接着问:“你同龙虎夫妻关系怎么样?”
妇女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愣住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僵硬。
坐在不远处的林砚将她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指腹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
停顿之后,妇女笑着开口:“挺好的。”
李小进没有戳穿她的谎话,半信半疑的问:“那他经常去什么地方,经常见什么人,你知道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妇人摇了摇头,规规矩矩说道:“他从来都不会告诉我他的行踪,也不会允许我打听这些。”
找到她话中破绽,李小进随即质问:“既然是一对关系不错的夫妻,那丈夫平日去了哪里,见了谁,作为妻子的你不担心,不怀疑吗?”
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妇女慌张抬起头看着她,嘴唇哆哆嗦嗦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警局到底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所有谎言到了这里开始无处遁形。
妇人想笑却笑不出来,枯黄的面容僵硬无比,却还在强撑,“我不担心的,这些都是他的自由。”
“你怕龙虎?”
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她的身子就会变得不听使唤,是出自本能的自我保护,是从心底涌出的恐惧。
妇女脸色难堪否认道:“怎么会呢……”
李小进趁热打铁,打断了她的话:“根据我们对龙虎的调查,警方给他出具家庭暴力告诫书已经不止一两回了,他经常打你,对吗?”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妇人极力想用谎言盖过事实,可嗓音带着哽咽出卖了她,到最后,苍老的双眼有了湿意。